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
闷不已,终日心神不宁,神情恍惚,看着电视发呆。李思远倒是忙得不亦乐乎,主要是那部手机,就跟114查号台似的响个不停。当然他并不总是像那接线小姐般地温柔多情,就看是谁打来的了。如果他接了电话没说几句话,便开始大声地朝手机话筒吼,那肯定是广州那个痴情的小姑娘打来的了;如果他接到那个电话后,声音温柔得跟妈妈对自己的小宝宝说话,脸上的笑容像春日阳光一样温暖,那这个人肯定是——我根本都不敢去想这两个字,我怕我一想到这两个字,我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。我觉得我很没用!李思远在打电话的时候,时间不是以分秒来计算,而是以小时为单位,而且几乎天天如此。在一旁不幸要当听众的我,却又无处可逃,每天在这种甜言蜜语的浇灌下,受尽折磨。有一天下午,在他正对着电话诉说衷肠的时候,我不得已跑出了宾馆。再不走开,我感到自己真的会崩溃,真的会发疯。十二月的哈尔滨,几乎每天都是飘着鹅毛大雪,满天的飞雪在空中跳舞,在阴沉沉的天空下,像是在发泄和倾诉着什么不满似的。我穿着单薄的西服在茫茫无边的白雪中疯狂地追赶着纷飞的雪花,脚上的皮鞋踩在深达半尺的积雪上,发出“咕哧,咕哧”的声音,好似杨白劳的哀号声,跟这个洁白美好的世界很不和谐。几分钟或者是几十分钟后,我的衣服上便积满了厚厚的白雪。从小到大,我一直都很喜欢白雪,真的,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茫茫雪海,那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,是多么地美丽,壮观!我跑不动了,我躺倒在雪地上,我仰望着天空,任雪花在我的脸上轻舞飘落,任这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,将我覆盖,将我埋藏!我觉得好爽!尽管我的手好冷,尽管我的脚我好冷,尽管我的身体好冷,尽管我的心好冷“喂?喂?你快说话啊?司马南!你在干嘛呢?你怎么不说啊?”不知道什么时候,我居然睡着了,在雪地上,不知道这儿是哪里,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,不停地响着,直到我用自己几乎已经被冻僵了的手指,艰难地按下应答键,我听到了这一连串快得就跟闪电一样的问话,震得我的耳朵“嗡嗡”地作响。我努力地张开那张近乎僵硬的嘴巴,像习武之人一样地气沉丹田,然后吐气,再然后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对着手机话筒说:“我躺在雪地上看雪花呢!呵呵,哈尔滨的雪花真美啊!你想不想也来看一看?”“你是猪啊?你躺雪地上看什么雪花啊?你想冻死啊?你快起来,给我快起来——”这声音一开始好大,后来就好像力气用尽了,慢慢地变小,越来越低,也越来越慢,最后几乎是在哭泣了,“我想你呢,你到上海来看我吧!”“我又没死,你哭什么啊?嘿嘿!不跟你胡扯了,电话费不要钱怎么的?我要泡美妹去了!拜拜!”说完我就挂断了,没等那边再说话。这一通对话像是某种能量,居然让我几乎快冻僵的身体又暖和了许多。我慢慢地爬了起来,我要去找网吧上网。我第一次到网吧,还是上一次在宁陵市时,明媚带我去的。刚想到这个,我便感到浑身莫名地伤感和惆怅!我不能流泪,我不能!我坚决要忍住,是的,我可以流血,但不可以让眼泪挂在我的脸上,哪怕它已经在心里流成江河!我在网上同时和几十个哈尔滨的女孩子聊天,跟每一个网友都发去同样的信息:“我很无聊!你晚上可以陪我出去玩玩吗?我请客!”遍地撒网,总是会有一条鱼,哪怕是一条很小的鱼上钩。姜子牙都能愿者上钩,凭什么我就钓不着?更何况现在这鱼儿多得都跟黄河泛滥似的呢。这不,有鱼儿上钩了,还稍带着附送一个:“好啊!我们两个哦!”等我回到宾馆的时候,我感到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上,已经向前迈出了一大步,很大很大的一步。李思远一见我回来,劈头就问:“你到哪儿去了?”“泡美妹去了。”“泡着了么?”“有两个答应晚上出来。”“那也带上我吧?”都说东北出美女。一点不错啊,这两个女孩子长得是要身材有身材,要模样有模样,还都是十六七岁的在校学生。我们到位于中央大街的肯德基吃快餐,然后去了旁边不远的一家迪厅里蹦迪。这两张稚嫩的小脸在迪厅的灯光下闪烁,像一块块破碎的玻璃反射着光芒,让人眼花缭乱。我跟着他们在梦幻般的舞池里,将自己的身体疯狂地摇摆,然而我的大脑,却怎么也不能跟着这节奏一起发狂,它依然那么清醒,那么讨人嫌恨。舞池里人很多,不一会我们便四散开来,等我内急匆匆地赶到厕所时,却意外(其实也是情理之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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